花ry Tale
星期日,有雨。我們在車站外面一大頃種滿紅色玫瑰的草地前面停了下來。據說這裡原不是一個花園,原是要發展一幢甚麼的建築物。那年社會經濟不妤,計劃便擱置了下來。不知是誰的建議在此種玫瑰,不過,這也許都是一件好事。這裡彷彿變成每天都是一個醉死的情人節。我們看見花的前面有一道長長的鐵欄,上有標語禁止攀越,植物有刺。雨天看玫瑰也許也是一景,看見兩隻蝴蝶低飛俯衝掠過前排二十來個花冠。在欄邊Y呢喃說花開花落。每個人都有一個心事。每個人都有一個愛情。在雨天的街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喜歡持傘。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狀態的驅使。迎面前來的是一個穿著橙色禮服蒙面的人。雨點嘩啦嘩啦的打在他那襲挺帥的禮服上。料子是今年最流行的塑膠混紡(怪不得不怕雨點)。頓時各人都成了玫瑰族。染了一頭茶髮的的E對F說:你的玫瑰哲學太悲觀了。F辯駁說我的折枝論才是真正的樂觀主義者。雨點漸地濃密,與地上的紅花互相紛飛。此時誰都不想唸詩,只是其中甚麼一人記起一句在潮中的不能說潮,在雨中的不能說雨。忽然眼前一亮,C身穿一身筆挺透明西裝,右手握著一枝血紅的也是玫瑰。彷如一瓶遠年紅酒。由於事出突然,我們一面想著他手上的玫瑰莖枝上一角奇尖的刺和他的拇指是那麼的距離接近,一面猜想著他那花要不就是來自我們身邊那坪玫瑰園。一時的大惑不解,視線又被對面路旁一張森村泰昌個展的海報吸引去了。森扮了一個瑪莉蓮夢露的裸姿,貼睡著一片性慾的醉紅色的背景裡。我們是在森的展覽最後一天去看了那展覽。而且,還在展場走了整整的兩圈。
1996年《電腦家庭》